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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松(下)(1 / 3)

一对比起来,陈家的二公子陈柏就如神童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无论是策论,古籍,又或者是珠算,他从开智就开始学习这些,而七岁就可以把这些知识信手掂来,而陈二公子生的温和有礼,并无卖弄学问之行,与陈大公子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最开始,陈员外还担心自家二儿子太过于优秀而让大儿子心里不平衡,不过很快就发现,陈松对自己的弟弟似乎并无众人想象中的任何妒忌心理,而是有事没事就推着弟弟的轮椅,带他出去晒太阳,逛街,告诉他哪里的糕点最香甜可口。

是的,陈二公子虽然才为世出,却打娘胎里就带了病根,走路叁步一喘五步一停,陈员外没办法才给他弄了个轮椅坐着才能正常出行,不过陈松不在意这些,他心里想的是,自己弟弟如此优秀真的是太好了。

家业不会断在自己的手上,真的是太好了。

陈松心中其实是带着愧疚的。他的平庸让自己无法撑起整个家族,而弟弟的才学恰恰弥补了这缺失的智慧,所以陈松想着,他的身体是健康的,他可以去习武,等到父亲老去,就把家主的位置传给弟弟,而自己负责保护他。陈松是一个说干就干的人,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隐姓埋名的强者,他找了多日,终于找到了家武馆,长辈们大概以为他是心血来潮,对他习武又没有什么意见,便就由着他去。

陈松心无旁骛地练了两个月,家里实在抓不到人,平时总有些家族会办些宴会,之前都是陈松去参加,而现在大公子一到白天就抓不到人,陈夫人一边觉得脑袋疼,一边也觉得自家小儿子不能一直拘泥后宅,推拒了一部分,也让陈二公子多出去应酬几局,结果一应酬,就出了些问题。

陈员外是近些年来才来到京城定居的,平时习惯经营钱庄,而陈夫人是他青梅竹马的发妻,就算在家乡那边有些家世,来了京城这片地方,也就有些入不了眼。做的又是最末的商本生意,因此他们一家虽然财富显赫,在那些世家大族面前就跟那些寒门学子没什么两样,心情好了就给些好脸色,心情不好了拿话去刺的倒霉蛋也是这一批人。

陈松从小到大就被带着去这些宴会早已习惯,他虽然不是个沉闷性子,却也学会了动心忍性,平时听这些对他家情况的猜测,听对他们家兄弟的猜测也不反驳,笑着全能应下来。

只是陈柏虽然是个温和性子,若是不主动招惹到他面前,他的礼数都是无可挑剔。但那一次,听着那些所谓世家公子对他兄长的猜测,说他兄长注定一事无成,为他做牛做马,还有些思维活络的,说着说不定大公子练武就是为了神不知鬼不觉地打死二公子霸占家产,毕竟后宅那些腌臜事情虽然没有人会刻意宣扬,但这些公子自小耳濡目染,说陈大公子要去习武护自家弟弟周全,谁能信呢。

该说不说,陈柏的身体实在太差,所以他并没有与那些说闲话的公子们打起来——他直接被气晕在了轮椅上,当时还引起了阵骚动,而陈松得知消息往回赶时,看见的就是把手里药罐子摔在地上的,面目苍白的弟弟。

从小到大,都被冠以极高期望,被称为天之骄子的少年模模糊糊的意识到,他现在的名声是被对比出来的,而对比的对象,是他的至亲手足,是毫不嫌弃他身弱体虚的兄长,他踩在陈松的头上获得了无数赞赏,而更令他心酸的是,陈松对此居然毫无怨言。

陈柏从未有一刻如此的憎恨自己,他从没想过自己越优秀,就会把自己敬爱的兄长越衬托到尘土里——毕竟年纪还小,总是容易冲动的钻了牛角尖,即使陈松没有这份心思,陈柏也执拗地认为自己的存在会为自己的兄长徒增苦痛,反正自己也是个破落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在床上,不如就这样提前把属于兄长的东西还回去。

而陈松整个人是懵的,他第一反应就是使不得啊,他是真的没那个经商脑子,自家钱庄的入账出账都算不明白,但是自家弟弟不喝药这个行为还是吓到了他,好说歹说哄了一下午让他把药喝了下去,这才有时间去问门外的小厮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厮是帮着陈柏推轮椅寸步不离的,自然也听了些流言蜚语,陈松一问,便就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陈松听完,不知道该先对那些如老家村头嚼舌根的泼妇一样作风的公子们生气,还是先心疼他被活生生气昏过去的弟弟而感到怜惜,他弟弟长年居于后宅不懂交际,第一次出门就被气成这个样子,日后或许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愿再出门。

在那时,他也只当做自家弟弟运气不好出门就撞到这种事,但是晚上上了床,又一细琢磨,才想出来了不对味的地方,若是只是对别人误解了他们两兄弟的感情而气愤,倒也不至于药都不喝吧——只有不想活的人,才会如此的自暴自弃啊。

陈松品出来不对味了,果然在第二天,他还没出门就听到了前堂传来的争执声,他弟弟和老父亲都气的面红耳赤却互不妥协,他还没睡醒整个人都是懵的,就看见他弟弟猛的一个转头看见他,然后转着轮椅来到了他面前。

“哥,”陈柏叫了一声,刚刚吵架时没落下的泪水应声而落,“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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